圖片來源：The Project Twins
當COVID-19爆發時，中國已經接近超過美國成為最大的科學資助國，而兩年前中國已經成為最大的科學論文生產國。通過向其他地區輸送研究生和博士后學者，中國促進了世界各地的科學發展，現在每年有數十萬名研究生和博士后學者。
這種流行病可能會通過減少中國科研經費和嚴重擠壓中國學生到其他國家的渠道來減緩這一勢頭。而在美國，研究人員擔心，這一流行病將加劇特朗普總統及其政府反華言論引發的日益緊張局勢。這場沖突在兩國之間造成了裂痕，阻礙了一些合作，并使美國對中國學生和調查人員的吸引力降低。然而，與此同時，研究人員說，這場流行病已經導致許多人接受了虛擬通信選項，這種選項可以在長期內加強國際科學聯系。
北京高能物理研究所所長、物理學家王貽芳說，與所有國家一樣，中國正面臨著流行病帶來的嚴重經濟損失，這肯定會對科學研究產生負面影響，因為資金將減少，項目將推遲。一些大學已經宣布削減經費。例如，教育部給江南大學的研究預算在2020年將下降25%以上，其他大學也面臨類似的削減。復旦大學的科學政策科學家唐力表示：“政府削減高等教育支出的總體預算是極有可能的，盡管其水平和范圍可能因地區、大學和領域而異。”。
美國的大學尤其容易受到來自中國學生數量下降的影響（見圖1）。紐約國際教育學院的數據顯示，中國學生在美國100多萬名本科生和研究生中占三分之一，2018年，中國學生對美國經濟的貢獻接近150億美元。根據該研究所的一項調查，近90%的美國大學預計今年國際學生入學率會下降。美國大學預計，校園內的國際學生人數將下降16%，而中國學生可能將在其中占最大份額。
圖1|國際教育交流報告
維也納奧地利理工學院研究創新動力學的Thomas Scherngell表示，盡管這可能會損害美國的科學，但中國也可能會受到影響。他說，這是因為與人才外流相比，中國從參與國際研究合作中獲得的收益要多得多，而國際研究合作的主要動力是將研究生派往國外。大多數中國學生在學業結束后回國，帶來了高度相關的知識。他說，那些沒有回來的人通常以聯合研究活動的形式，與中國學術機構保持著緊密的聯系。
中國是第一個面對新冠肺炎疫情的國家，比許多國家都更快地減緩了疫情蔓延。王貽芳說，在接下來的幾年里，中國學生可能無法或者可能不想去那些沒有像中國那樣控制病毒的國家游學。在政治氛圍依然緊張的情況下，學生們可能會覺得去往那里不太舒服。他說:“我希望這兩種障礙都是暫時的，而輸送到其他國家的學生不會永久減少。”
上海神經科學研究所所長、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實驗室負責人Muming Poo認為，歐洲留學生人數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但他預計，由于政治緊張局勢，前往美國攻讀研究生的人數將大幅下降。他說，他所在的研究所很少有博士畢業生在美國申請博士后職位，與往年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他說：“學生出國攻讀研究生院或博士后的需求并沒有十年前那么高，因為中國許多研究實驗室的質量現在已經與西方最好的研究性大學不相上下。”。
Poo和其他人說，目前還不清楚這些變化是否會持續下去。在清華大學研究科學政策的薛瀾說，任何抑制出國愿望的措施都可能是短暫的。“好奇心是人的天性。”薛瀾說。他說：“不管影響如何，都會相對較小。”
圖2 | 一名學生來到西藏民族大學，該校在5月9日因疫情關閉后重新開放。圖片來源：Zhang Yuan/China NewsService/Getty
中國寧波諾丁漢大學科學政策研究員曹聰表示，從長期來看，中國的科學前景是好的：預計中國很快將制定一個雄心勃勃的2035年目標，即科研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例。
COVID-19的大流行病可以通過增加私營部門的支持來幫助解決問題，而私營部門在中國一直比較稀缺。總部位于深圳的房地產開發商萬科最近向清華大學捐贈53億元人民幣（合7.5億美元），成立公共衛生學院，最初專注于COVID-19研究。曹聰說：“這是一個非常積極的發展，可能會有更多的公司效仿。”。
中國國內外的科學家都對流行病之后國際合作的破壞感到擔憂。“這可能重塑中國學者未來在前沿領域合作的格局，”唐力說。俄勒岡大學尤金分校研究美中關系科技的Richard Suttmeier警告稱，“科學合作和教育交流的政治條件正在迅速消失”。王貽芳也有同樣的擔憂，他說：“COVID-19可能會永久地改變世界。考慮到西方國家目前的政治氣氛，我真的很擔心。“
但是，Poo看到了有希望改善現狀的理由。他說，互聯網交流的便捷性以及在網上召開一些國際會議的趨勢可以保持強大的科學交流，并防止中國科學變得孤立。 3月，當Poo用中文在線進行神經生物學講座時，中國境內外的數千名學生參加了講座，并與他進行了互動。這次機會給人留下了持久的印象。他說：“我已經決定在不久的將來開發一個正式的在線課程。”
參考文獻：
The pandemic is challenging China’s breakneck race to thetop of science. Nature, 2020.
DOI: 10.1038/d41586-020-01522-2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1522-2
